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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 • 第6章 零点之后的第一滴血
最后更新: 2025年11月29日 下午9:03    总字数: 2013

02:47

爆炸的烟尘还没散,强光就灌了进来。

五支战术手电同时钉在林靖南脸上,光柱晃得人睁不开眼。

邓璇站在最前面,黑色风衣被海底气压吹得猎猎作响,镜片反着冷光。

他身后八把自动步枪,保险全开,枪口一字排开,像一排沉默的审判者。

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空枪,又看了看诺阿兹瓦蒂被反绑的狼狈样子,轻轻叹了口气。

“靖南,你让我很失望。”

“我给了你三条路,你偏要选第四条,死路。”

02:49

林靖南站在原地没动,冲锋衣上的水珠一滴滴砸在金属地板,叮、叮、叮。

他侧头,冲角落里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林继昌笑了笑,声音不大,却刚好让所有人都听见:

“爸,你教我的第一课是什么?”

林继昌嘴角破了,血顺着下巴往下淌,却笑得像个老狐狸:

“永远不要把唯一的子弹打出去。”

林靖南点头,转回头,目光穿过刺眼的光柱,落在邓璇脸上。

“那第二课呢?”

“把敌人骗进最小的笼子,再关门。”

02:51

他抬手,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,

啪。

一记清脆的响指。

整间审讯室的天花板突然坠下一张巨大的合金网,带着高压电火花,直接罩住了邓璇和他身后八个人。

惨叫、焦臭、电流噼啪声瞬间填满房间。

网是钛合金编的,接地直接接在灯塔外壳,海底高压电一秒钟就能把人烤成焦炭。

邓璇反应最快,猛地后仰,风衣被电得冒烟,却还是被网角扫中肩膀,整个人砸在地上抽搐。

八支枪同时走火,子弹全打在天花板,碎屑像雨。

02:53

灯重新亮起,这次是血红的应急灯。

林靖南一步跨过还在抽搐的邓璇,弯腰捡起一把掉落的自动步枪,熟练地拉栓上膛。

他回头,看见林继昌不知何时已经挣开绳子,正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。

“老鬼那边搞定了?”

“搞定了。”林继昌抬眼,笑得像个终于下完一盘棋的老人,“他带了你妹妹去船坞,十分钟了。”

林靖南点头,把枪口对准地上还在冒烟的邓璇。

“现在,换我给你三条路。”

02:57

邓璇被电得嘴角溢血,却还是撑着坐起来,镜片碎了一片,露出里面那只浑浊却疯狂的眼睛。

“靖南,你不敢杀我。”

“柔佛的港口、赌场、离岸公司,全是我这些年一手洗的白。

你杀了我,明天整个南洋的钱都会跑光。”

林靖南没说话,只是用枪托砸在他另一边肩膀,骨裂声清脆。

邓璇闷哼一声,冷汗瞬间下来。

“第一条路,”林靖南声音轻得像在哄孩子,

“你现在跪下,把你这些年吃进去的钱,一分不少吐出来。

我留你一条命,留你半条舌头,让你看着我怎么把你建的王国拆成废墟。”

邓璇喘着气笑,血从牙缝里渗出来。

“第二条呢?”

林靖南把枪口抵在他额头,慢慢往下划,划过鼻梁,划过嘴唇,停在下巴。

“第二条,我把你扔进海里,用你最喜欢的加密货币钱包当坠子。

让鱼吃你的时候,也尝尝你最爱的数字。”

邓璇的呼吸终于乱了。

03:02

诺阿兹瓦蒂在椅子上疯狂挣扎,椅子腿刮得地板吱吱响。

她冲林靖南喊,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:

“杀了他!你现在杀了他,圣盟党会把你妹妹剁成肉酱!”

林靖南回头看了她一眼,眼神冷得像海底。

“我说过,我不杀他。”

他抬手,对着天花板又是一枪。

砰!

合金网的电源被打断,火花四溅。

邓璇趁机猛地一滚,试图扑向掉落的另一支枪。

林靖南更快,一脚踩在他手背,骨头碎裂声像踩断树枝。

邓璇终于惨叫出声。

03:05

林靖南蹲下来,和邓璇平视。

“第三条路。”

“我不杀你,也不扔你进海。”

“我把你绑在这张椅子上,留在这间屋子。”

“灯塔的氧气只够再撑四小时。”

“四小时后,海水会从墙缝灌进来,一厘米一厘米淹到你脖子。”

“你有四小时,可以慢慢想清楚,

到底是谁,把柔佛变成了今天这副鬼样子。”

03:07

他站起身,把自动步枪扔给林继昌。

林继昌接住,枪口对准邓璇的膝盖,笑得像个孩子:

“老朋友,三十年了,第一次这么近看你哭。”

林靖南走到诺阿兹瓦蒂面前,用刀背拍了拍她的脸。

“你也一样。”

“留在这儿陪他。”

“你们俩,慢慢聊。”

诺阿兹瓦蒂的瞳孔缩成针尖,声音终于带了颤:

“你不敢……圣盟党会……”

林靖南俯身,在她耳边轻声说:

“圣盟党?

等他们找到这里,

我会让他们知道,

新山今晚换了主人。”

03:09

他转身,走向炸开的门。

林继昌跟上,把枪背到肩上,像背着一把伞。

父子俩并肩站在门口,背对屋里两个被绑在椅子上的废人。

林靖南最后回头,冲邓璇笑了笑。

“对了,忘了告诉你。”

“刚才那张合金网,

是我三年前让你亲手签字进口的。”

“货单上写得很清楚:

‘用于柔佛特别行政区,海底拘留设施’。”

“现在,它派上用场了。”

灯灭了。

门在面前缓缓合拢。

黑暗里,只剩下邓璇压抑到极致的嘶吼,和诺阿兹瓦蒂终于崩溃的哭声。

海水,开始一滴一滴,从墙缝渗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