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，宋淮迷迷糊糊地醒来，睁眼看见白皙的脖颈和下巴，耳边传来低缓的呼吸声，他眨眨眼睛，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晰。
他小心翼翼地抬头，江随言正闭着眼，睡得很沉，手臂压在他的腰上，沉甸甸的，底下的腿相互纠缠在一起。
这些天江随言太累了，他们又是凌晨才入睡的，反正江随言今天也休息，不需要早起。
他转眼去看墙上的挂钟，6点。
还早，可以再睡一会儿，9点再起来给虎妞添粮也来得及……
宋淮打消起床的念头，倦意去而复返，他缓缓垂下眼，视线落在江随言的嘴唇上，江随言嘴唇红润，下唇比上唇饱满，看上去非常的好亲。
他将唇轻轻贴上，温软的触感传来，内心涌上充实的暖意，他舒服地闭上眼睛，满足地睡了回去。
再次醒来时，紧贴着身体的暖源消失，他闭眼摸向旁边，空荡荡的，床褥微凉。
宋淮一下就睁开眼，江随言确实不在了，他有些呆愣地坐起身，紧紧臂弯，怀里有个结实的玩偶。
他低头看一眼怀里的大猪玩偶，将头埋在它毛茸茸的头顶，蹭了蹭，这才放到一旁的床上。
他拿起旁边床头柜上的保温杯，将贴在它杯身上的便签拿下来，边看边抿了一口温水。
“再睡一会儿，我去买早餐。”
江随言的字迹漂亮工整，他反复看几遍，拉开床头柜最底下的抽屉，把深处的一个铁盒子扒拉出来打开，将便签放进去，里边还有许多一样的便签。
他抬眼看时间，才8点半，也不知道江随言是什么时候起的。
把被子折好，洗漱完后下楼，听见玄关处的响声，他加快脚步，江随言恰好迈步进来，抬头朝他望来。
江随言穿着一身的运动服，额上还带点汗，手上拎着一袋的早餐，见着宋淮，他挑挑眉：“怎么这么早就醒了？”
“生物钟吧，时间一到就自动睁眼了。”宋淮笑笑，一步跨下最后的三个台阶，一只橘白色的身影蹭到他腿边，贴着他叫。
他脚移了移，弯腰将虎妞捞进自己怀里，眼睛却还是看着江随言：“你是几点醒的？怎么不多睡会儿？”
“7点半，睡不着就起身了。”江随言说，他走向厨房，经过宋淮身旁时低头用力地亲他一下，分开时发出的响亮啵声吓了宋淮和虎妞一跳。
宋淮看江随言走掉的背影，低头摸摸怀里站起来的虎妞。
……哎。
虎妞跳下地面，跑往江随言的方向，宋淮站在原地，半响抬手揉揉耳尖。
江随言把猪肉粥倒进碗里，又把包子们摆进盘中，虎妞从客厅那跑进来，在距离他五六步的地方停下。
江随言往她身后看了眼，垂眸与她对视片刻，蹲身从底层的柜里拿出猫粮，倒在一个可爱小巧的海绵宝宝盘里，放到虎妞面前，揉了揉她头：“吃吧。”
虎妞朝他哈气，江随言把手拿开，十分老大作派的虎妞又盯着他看了两三眼，低头吃了起来。
尾巴翘得很高，一个独生家猫吃出了多猫家庭的抢食动静。
他去洗手，拿过两个杯子把尚还温热的豆浆分别倒好，朝正走来的宋淮指了指桌上的包子家族：“我买了很多口味，挑你想吃的，剩下的我解决。”
“......哦，我都行。”宋淮一愣，他不挑食，没什么特别喜欢和讨厌的，觉得只要能饱腹就行。
他现在不太舒服，全身酸痛，尤其是腰，他缓步走去洗手，回来时发现他椅子上有个坐垫。
他默不作声地坐下，认真地看了看有什么口味，伸手拿过一个叉烧包，放进嘴里慢慢咬。
“大早上谁吃肉啊，这不腻得慌吗？”
林怀瑾无语，推开眼前的肉包，伸手拿起另个小巧的芋泥包子。
“肉还分时间吃吗?”李耀打个哈欠，他一整晚没睡，感觉眼睛都快睁不开，“你自己吃吧，我要回去补觉了。”
“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啊。”林怀瑾看了看桌上琳琅满目的早点，有些不爽。
“吃不完就丢掉呗，”李耀说，他站起身，“你等下就出门了是吧？我去你床上睡会儿啊。”
“你别裸睡啊。”林怀瑾头也不回，皱眉挑了几样想吃的。
等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早点，时间就有点紧迫了，他下楼坐上车，将手里一袋剩下的早点放到副驾座，交代司机：“这些你帮我处理了。”
等司机应声，他叹口气，觉得自己现在真成一个标准的社畜，睁眼上班睁眼下班的，前天好不容易得了个空，他溜达到骨科层问江随言在哪，结果还被告知他那天休息，真是十分的不凑巧。
忙碌一上午，林怀瑾睡意上脑，趁午休时间还没结束，走到自动售货机前买了一瓶咖啡。
买完他站在一旁喝，不久一个女护士走来，停在售货机前，两人对视一眼，都客气地笑一下。
女护士长相漂亮妩媚，林怀瑾见过她几次，对她非常有印象，只是还记不住她的名字。
记得是裴什么什么的。
她目光在售货机扫视，手插进兜里动了动，停留几秒，往衣服的另个兜探去。
等她把身上的兜拍遍，扭头与林怀瑾对视时，他后知后觉，哦，没带到钱呢？
林怀瑾把手伸进口袋，夹住自己的钱包。
女护士的视线却越过他，眼睛都惊喜地睁大，喊道：“江医生！江医生！你来得正好！能帮我买个咖啡吗！我忘带钱了！”
林怀瑾呼吸停一瞬，手紧紧抓住钱包，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，噔、噔、噔，缓步靠近他。
他没敢回头，一个高大身影越过他，医院特有的消毒味传来，听见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：“喝什么？”
“这个！”女护士按好键，男人拿卡在机器上贴一下，伴随一声清晰的“嘀”声，咖啡掉了下来。
“谢谢！救大命了！”女护士弯腰拿起咖啡，松口气，“你要喝点什么吗？我请你！”
“不用，我自己带了。”男人语气冷淡，一刻也没多留，转身又朝来时的方向走。
林怀瑾看着他，与他对视一瞬，张了张口。
男人视线落在他身上，微微颔首后就大步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