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习课。
教室里只剩十七个人。
阳光从西窗斜射进来,把桌面照得发白。
Seven趴在桌子上睡着了,脸侧向Kaelen这边。
丝巾早被她扯掉扔在一旁,脖子上的疤在光线下像一条鲜活的红线,边缘还在渗血。
血滴在练习本上,把她画的口红图案染得更艳。
Kaelen坐在斜后方,一动不动。
他盯着那滴血,瞳孔缩得极细。
「又开始了。」
最后一排,黑化版慢悠悠晃进来。
他手里拿着两瓶没开封的樱桃汽水,瓶身凝着水珠。
他走到Seven桌前,轻轻把一瓶放在她手边。
另一瓶拧开,咕嘟咕嘟喝了两口。
然后把瓶口对准Kaelen,晃了晃。
瓶底沉着几片几乎看不见的碎玻璃,像致命的糖霜。
他笑了一下,无声地说。
「第十一次,尝尝?」
Kaelen的指甲陷进掌心,血顺着指缝往下滴。
他猛地起身,椅子腿刮过地面,尖锐得像刀割。
全班抬头。
他却已经冲到Seven桌前,一把抓起那瓶汽水。
瓶身冰凉,指尖却烫得发抖。
Seven被声音惊醒,迷迷糊糊抬头。
"Kaelen?"
他没理她,拧开瓶盖。
嘶——
汽水喷出一小股泡沫。
他把瓶子倾斜。
叮叮当当。
几片碎玻璃掉在桌面,阳光下闪着冷光。
教室瞬间安静。
所有人都盯着那几片玻璃。
有人倒抽一口气。
Seven的瞳孔猛地放大。
她下意识摸向脖子,血从疤里涌得更快。
"这……这是……"
Kaelen把空瓶子捏碎在手心。
玻璃扎进肉里,血顺着手腕往下淌。
他盯着黑化版,声音低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血。
"你碰她一下,"
"我杀你一次。"
黑化版笑得更大。
他把喝了一半的汽水递到Seven面前。
"喝吗?"
"我已经尝过了,"
"甜的。"
Seven猛地后退,椅子翻倒在地。
她转身跑出教室,脚步踉跄,脖子上的血在白衬衫上晕开一朵朵红花。
Kaelen想追。
黑化版却挡在他面前,手里转着那瓶剩半瓶的汽水。
"她跑不掉。"
"你也跑不掉。"
"因为你每次都会回来找她。"
"然后看着她死。"
"第十一次,"
"第十二次,"
"直到你亲手杀了她。"
他把汽水塞进Kaelen手里,瓶身还带着他的体温。
"慢慢喝。"
"我们有的是时间。"
Kaelen低头,瓶底的碎玻璃在阳光下闪,像一排细小的獠牙。
他突然笑了一下。
声音哑得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。
"不。" W
"这一次,"
"我先杀了你。"
他抬手,把汽水瓶对准黑化版的喉咙,狠狠砸下去。
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得像冰破。
血混着粉红色的汽水喷出来,溅了满地。
黑化版踉跄后退,喉咙被划开一道口子,血像泉水往外涌。
他却还在笑,声音咕噜咕噜带着血泡。
"晚了。"
"她已经喝过了。"
Kaelen愣住。
他低头,看见自己手里那瓶被砸碎的汽水。
瓶口还有一圈淡淡的唇印。
樱桃汽水的颜色。
教室门口,Seven扶着门框,脸色白得像纸。
她抬手捂住脖子,血从指缝溢出来。
她刚才……在睡着的时候……
喝了黑化版递给她的那瓶。
她看着Kaelen,嘴唇发抖。
"Kaelen……"
"我喉咙……好疼……"
她膝盖一软,倒在地上。
血从嘴角溢出来,粉红色的,像汽水。